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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今日袭一身梅红色底金丝绣牡丹的拖地长锦袍,孔雀蓝的披肩更是撞色的显眼,发髻上的那顶金冠似要刺瞎人的双目,她一如既往的明艳动人,比芸凰看上去更为霸气,眼眸之中极尽清高妩媚,听闻当时皇位似要传于她,只她不愿受这个累,誓言只爱美男不爱江山。
这自然也是一道传闻,芸凰与这位皇姐打小感情就好,故从未理会过这些个传言,只笑笑作罢。
国师府上所有下人都大气不敢喘,她来到某一处,那一处的声音都静了,连风都不敢喧哗。
身后有近三十个宫女排成一长队,个个着白蓝色相间的齐儒长裙,也是一道风景线,她出场的架式总是要比芸凰的还要高贵些。
白于裳提步走出屋外廊上对芸香拱手作揖,低眉出言:“微臣参见娇女,未能迎驾,还望娇女恕罪。”
未央从里头偷偷向外打望,只觉着此事头疼,她竟这样的急不可耐,看来对艳姬真是非得手不可的。
“白大人近日可好啊?”
芸香轻撇一眼白于裳,语气淡淡,提裙走进里屋,命其它人等都在院中静候,而后又四顾打望起来,最后将目光落定在圆桌之上,轻笑道,“看来白大人方才在会客,是哪位客人?”
“未有什么客人,只是白某自斟自饮。”
白于裳淡定如厮,谎言说的极为诚恳,小心轻拈衣袖,以免袖中那只杯盏要掉出来。
但桌上的茶渍还是露出了些破绽,方才未央那只杯盏处还有一圈杯底的水迹留在桌上,故而未能逃的过芸香的法眼,何况她从来都是心思细腻之人,自然要多想。
便直往桌边去,指尖轻抚那抹茶渍,两指摩挲,提眉相问:“这里明明放过一个杯盏,为何国师要说谎?”
顿了一秒,忽而又转变成严厉的口气,“到底何人是国师大人不能言明的,可知欺本宫之罪该如何处置!
?”
白于裳心中一怔,恭敬出言:“微臣对娇女不敢有所欺瞒,确实未有其它人,是白某独自一人自怜自艾。”
后又纤指提起桌上的那只杯盏放置有水渍的位置,缓缓解释,“白于裳心中思绪不定,坐如针毡,便时不时换座。”
这话说的很是牵强。
芸香往白于裳脸上扫一眼,微拎了拎秀眉,再往她面前走近两步,顿时香气扑面来,却令国师大人背脊发凉,连躲在暗处的未央都心有戚戚。
此二人,
一个双手轻握放在腰间,俯视凝望,心生疑虑。
一个福身垂视,只在脑子里编排着谎言。
芸香终于先声出言:“请国师大人抬起头来。”
白于裳早知芸香又要以眼神噬人,却无所畏惧的抬起了头,目不闪烁她的威慑,又言:“微臣真不敢欺瞒娇女。”
“白于裳,你可要老实一些,否则本宫连皇妹的面子都不肯给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尝尝板子上身的滋味。”
芸香甚为嚣张,而后就开始在屋子里一面扫望一面踱步。
未央自不能让芸香瞧见自己,便躲着她藏身,而白于裳则是依照未央的移步而移步,奋不顾身掩饰他的动作,尤为紧张。
芸香突然顿足转过身子往白于裳那处打望两眼,又在屋内小踱步起来,似是夸赞道:“国师大人这里的陈设很是品味呐。”
“白某的品味京城上下都说,烂俗。
今日得娇女一番夸赞,甚是给了白某一点自信。”
白于裳打趣自己,一面跟随芸香的身后,见未央躲在一个弯角便用身子堵住那地方,暗想此刻不报仇,更待何时,便微往后退了一步,狠狠踩在未央的脚背上,这令丞相大人紧咬着牙不敢出声,忍不住就伸出手掐了一下白于裳的腰,使得她眉头紧皱,袖口的杯盏就要掉落在地。
而此时侧过身子的芸香也对白于裳的脸色质问道:“你这是如何形容?”
白于裳原以为自己这次是板子上身无误了,却终究未听到杯落碎地的声音,原来是未央已用脚尖将杯盏稳稳接住,才长长暗松一口气,不敢在任性妄为。
“本宫在问你话。”
芸香甚有不悦,更觉白于裳有问题。
白于裳连忙福身解释:“微臣是在想快是午膳之际,该弄些什么菜来讨娇女的欢心。”
芸香忍不住笑起来,微眯双眸盯着白于裳的脸色细瞧,后又与她擦肩而过,走到前头,淡悠悠问她:“那你可知陛下在何处?”
白于裳径自往前跟近芸香,而未央也将脚尖上的杯盏踢到自己的手心里握住,转身离开了那地方,又听白于裳正恭敬作答:“陛下自然是在宫里。”
“未必。”
芸香冷刮一眼白于裳,她已觉察到自家皇姐根本就是有意躲着自己,后又厉声问,“给本宫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在你府上?”
白于裳拱手作揖,垂眉而答:“微臣今日身子欠妥未有去上早朝,而陛下也未来微臣府上,已是一日未见了。”
芸香上下打量起白于裳,忍不住讪趣她:“白于裳你好大的胆子呐,日日早朝日日告假,未央那厮未有弹劾你嘛,竟还能让你这般舒服的过活着。”
白于裳长叹一声:“娇女所言极是,微臣的日子确实难熬。”
“若说皇妹不在你这处,那她会去哪里呢。”
芸香暗嗤一声,突然又提步往里面去,竟直往未央方才藏身之处。
白于裳原以为芸香会瞧见未央,但看到那里空空无人便长松一口气,却又在书架一边瞧见了他的衣角,只怕芸香要发现,连忙高唤一声:“娇女!”
芸香被惊的身子一怔,转过去对着白于裳的脸色很有些不好看:“本宫的耳朵还没有聋呢,唤这么大声是作甚?”
白于裳浅笑嫣然:“请娇女往那边坐吧,站久了腿酸。”
芸香冷撇一眼白于裳,问她:“若说陛下不在你府上,那就是在他未央府上了?”
“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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