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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嘲讽地笑笑，泊好车子，戴上墨镜方才打开车门。

因她的助手和前台打过招呼，他一路通行无阻，直抵豪华套房。

露西亚站在窗口抽烟，房间里没有开灯，落日的余晖尚未消散，光线自她背后照过来，她的笑容便掩在黄昏的阴影里。

颜景辰摘下墨镜，定定看她片刻，正欲说话，她抢先开口了。

&ldo;上次你把我撇在酒店门口，我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rdo;&ldo;我很抱歉……&rdo;&ldo;只是john，究竟什么东西是她有，而我没有的？难不成就因为她是一个中国姑娘？&rdo;颜景辰料不到她这样问，一时竟怔怔不知如何回答。

露西亚掐灭了烟，微笑道：&ldo;john，其实你和她，跟我们之间，这两者并不矛盾，你知道我不介意的……&rdo;颜景辰更加没有料到这一句，他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现在‐‐他要还相信这句话才真有鬼呢。

&ldo;据我所知，每个女人都介意的。

&rdo;露西亚来到他面前，伸指抚摸他的西装纽扣，然后抬眼看住他的眼睛：&ldo;john，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很默契，我不愿意失去你。

&rdo;颜景辰稍稍拉开点距离，道：&ldo;我想你已经失去了。

&rdo;露西亚沉默一下，忽然笑起来：&ldo;john，你觉得你这一次的热情能够维持多久？&rdo;&ldo;什么意思？&rdo;&ldo;你总是喜欢引诱那些不可能的女人，不是么？&rdo;&ld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rdo;颜景辰微微蹙眉，觉得她今天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叫他总喜欢引诱不可能的女人？他何曾引诱过女人，向来都是女人引诱他好不好？&ldo;john，实际上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

你有过不少女人，但是从没超过三个月，你觉得这一次你和叶孤容能够维持多久呢？&rdo;&ldo;如果你要谈的就是这些，恕我不奉陪了！

&rdo;颜景辰的态度冷下来。

&ldo;john，&rdo;露西亚终于露出哀怨神色：&ldo;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总会一直在这里的。

&rdo;颜景辰闻言忍不住苦笑：&ldo;露西亚，我们真的结束了。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跟叶孤容会维持多久，我可以告诉你，我也不知道。

&rdo;他停顿下来，唇边泛起一股自嘲，沉默半晌才黯然道：&ldo;说不定连三个月都不到，她并没有爱上我。

&rdo;露西亚呆住，静默有顷方才轻笑一声：&ldo;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rdo;&ldo;我该走了。

&rdo;&ldo;何妨一起吃个晚餐？&rdo;&ldo;我还有事。

&rdo;&ldo;john‐‐&rdo;&ldo;真的有事，我明天飞日本，还有些公事要处理。

&rdo;&ldo;那么，再见！

&rdo;颜景辰下楼打开车门坐进去，将西装外套和墨镜一齐扔在副座上，略松一下领带，仿若呼吸困难般地深吸一口气，露西亚的嗤笑依稀仍响在耳边。

&ldo;原来你也有这么一天？&rdo;&ldo;叶孤容并不爱你，至少她没有像你爱她那样的爱你，你只是单方面陷进去了。

&rdo;同一天，这二人齐齐来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自觉也有些诧异，起初的几分好感，何时竟已酝酿铺成至今日的局面？刚到上海的那三个月，每日忙碌得只能睡五六个钟头抑或更少，与她亦不过维持着普通朋友的往来，直至猝然撞见她和陈悦的那一晚，才激起心底的恐慌感。

如果有那么一天，她终将是要属于某一个男人的，他迫切希望那个男人就是自己。

虽然正儿八经地扬言要追求她，实际上，在他嘻皮笑脸的背后或多或少带了些自卫性质的试探，那时候分明是有一定警觉性的啊。

或许露西亚是对的，或许他的潜意识里确实是热衷挑战高难度的，结果把自己给挑战了。

至今还记得那天凌晨，她脱口叫他易梵的瞬间，那种猝不及防的尖锐痛感，毫不夸张地说，几乎令他窒息。

然后才是巨大的难堪和羞ru，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把自尊送上门给她践踏。

他一度以为她总该为此说点什么吧，可她就是沉默到底，终究是自己先熬不住的主动找上门去，可不是疯了嘛。

&ldo;究竟什么东西是她有，而我没有的？&rdo;他刚才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此刻依然无法回答。

假如牙尖嘴利、难以迎合也能算是优点的话，那么她确实够突出的，每次都能把他驳到无言以对。

他记得在学生时代看过的一本书上说，不论一个女人是否讨厌你，你若是送她一束鲜花，那么她拒绝的概率将是百分之零点一，然而，这百分之零点一的概率偏偏就被他给遇上了。

真亏她也好意思点头表示喜欢自己，这算是哪门子的喜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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