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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冉烟浓没睁眼，轻轻笑着，脸颊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真的很随意了。

要不是穆察是个番邦人，说不准会调查这个&ldo;李闯&rdo;的家底。

容恪料到她想什么，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让她躺得舒服一些，&ldo;他查过我，但是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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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恪要乔装一个人，自然会做得滴水不漏，要是轻易便让一个外族人看出了端倪，他混不到今日这个地步。

这点冉烟浓是放心的，&ldo;还好我当时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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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嘀咕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容恪笑着将下巴靠住她的后脑，溢出一丝叹息，&ldo;浓浓很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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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后看去，身后的老弱妇孺都是魏人，被残暴的夷族士兵抓获，用以洋洋得意地示威，被捆缚入铁笼里，此时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睛，刀子一样地戳着容恪的心。

两年前关外血流成河时，战士们的尸首铺满了停云峰下的落日溪，四名叔伯，其中一个那场战役之中丢失了一条手臂，当他踩在成河的血水里眺望北边绿草繁盛的牧场时，断了胳膊的叔伯躺在地上哀嚎，一个跟着他父亲十几年的部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对他说道：&ldo;守在陈留郡，要做天底下最心狠的人，区区人命，何足吝惜!你守着的河山，身后有千倍万倍的士兵和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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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说道：&ldo;终有一日，我会叫夷族永世不敢涉我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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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少气盛，不知战场险恶，不知人心莫测，也不知，这天底下，自来重诺者多，践诺者少，有此气概的豪杰，而真正能建此不世奇功者更无一人。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还躺在母亲的臂弯里，从瑟瑟缩缩地流泪，到现在已经认清了现实，不敢再说话，只能趴在母亲怀里无声地沉默，女人将他的胳膊拽住，拉起来，便可以看到孩子绝望的眼睛，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女人瞅过眼看了眼容恪，他与之对视了一眼，便背过了身。

容恪知道汗王命人在魏地搜寻美人，但除此之外，夷族人对虐杀陈留子民，让其阵前冲锋也极有兴致。

当年他们便让成百上千的无辜魏人冲锋在前面，大魏的士兵只要冲将上前，砍杀的第一个人必定是自己的同胞手足。

叔伯们一个一个红了眼睛，容恪是守城的世子，只能下达放箭的命令。

他的手上染满了袍泽的鲜血，上京城莺歌燕舞时，提到陈留世子，说他少年英雄，说他临危不惧，说他溃敌千里，却从无一人说及被他下令射杀的无辜百姓。

容恪低下头，将眉心揉了揉。

冉烟浓被凹凸不平的巨石震醒了，她缓慢地将眼睛往上抬了起来，轻轻地唤了一声：&ldo;恪哥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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