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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珠经历过被人夜闯闺房的事，心有余悸，紧张地喊春柳点灯。

不一会儿张叔等人就过来了，隔着窗子听含珠说可能有贼，几人提着灯笼将前后院仔仔细细检查了遍，连屋顶上都照着看了，确定无人才重新聚了过来。

含珠已穿戴好，站在屋门口询问情况。

&ldo;没人啊，&rdo;替程钰看宅子的妇人好奇道：&ldo;姑娘听到有人撬门了？&rdo;没找到人，含珠有些尴尬，细声解释道：&ldo;没，壮壮半夜突然叫起来，我以为来了贼……&rdo;妇人善意地笑了，&ldo;我们两口子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整条街都没闹过贼，姑娘别把狗叫当真，这么大的狗事多，没人也会叫两声，姑娘没来的时候，隔壁家的小狗崽天天叫，要不他们咋舍得都送出去呢。

&rdo;她这样说，含珠越发脸热，自责道：&ldo;是我大惊小怪了，你们快回去睡吧。

&rdo;那对夫妻先走了。

张叔张婶紧随其后，张福偷偷看含珠一眼才恋恋不舍地转身。

含珠羞愧地回了内室，进去后敲了敲被妹妹抱在怀里的壮壮，&ldo;都怪你乱叫。

&rdo;&ldo;是姐姐胆小，哪里有贼啊。

&rdo;凝珠打着哈欠替爱狗说话。

含珠摇摇头，重新歇下。

屋顶上，程钰一身黑衣趴在那儿，暗暗庆幸刚刚是自己人照得房顶，否则他还真要因为一条意料之外的狗崽坏事。

透过方才趁乱掀开的瓦片，见里面灯黑了，程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迷香，缓缓吹了进去。

吹完盖上瓦片，等了一刻钟，程钰再次跃下屋顶，站了会儿没听到狗吠，确定那条狗也昏了，程钰又对着丫鬟睡得外间吹香，这才撬开门闪了进去。

他记得屋里的摆设，利落点了一盏灯，灯光昏暗，柔和不起眼。

程钰慢慢走到炕前。

她把炕头留给妹妹，自己睡在外面，粉色的被子，衬得她小脸微红，不同于一路上的苍白。

看着她舒展的黛眉，程钰出了神。

她把他当恩人看的吧？一会儿听完他的话，估计又要恨他了。

可他不在乎，阿洵才两岁，必须有人照顾，还得是主子，能在身份上压住姨娘庶子庶女。

他只能选她。

目光恢复清冷，程钰先捂住她口，再拔出小瓷瓶塞子凑到她鼻端。

怕她醒来惊叫，他捂得很紧，掌心下的唇温温软软，他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在江边。

四唇相贴。

这是他碰过的第一个女人。

可惜她再美，再诱人，都与他无关。

心头最后一点不忍都没了，程钰捂紧她口，等她醒来。

含珠闻到了一种极其难闻的味道，她蹙眉，睁开眼睛，意外对上一张熟悉的冷漠脸庞，那么冷的脸，那么冷的眼，冷得让人忽视了他的俊朗，不敢多看。

含珠茫然地望着他，分辨不清这是不是梦。

他不是走了吗，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吗，怎么……&ldo;醒了？&rdo;程钰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低低地问。

含珠情不自禁地点点头。

她出奇的平静，程钰皱眉，&ldo;你不怕我？不好奇我为何半夜过来？&rdo;他声音低沉，贴着她的手传来冬夜的寒意，含珠彻底清醒，无法开口，一双杏眼却瞪大了。

&ldo;别喊，我先出去，你悄悄穿好衣服，穿好了再去堂屋找我。

&rdo;程钰快速解释道，&ldo;你妹妹跟那两个丫鬟吸了迷香，明早才能醒，你不用担心被人知道。

听懂了吗？&rdo;含珠再次点头。

程钰慢慢收回手，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门帘落下，含珠心跳陡然快了起来。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的人，又见面了，他到底为何而来？一边猜测一边穿衣服，因为相信他的为人，倒也没有担心他居心叵测。

下了地，含珠摸摸头发，散着不合适，精心打扮更不妥，就简单地挽了起来，穿戴整齐了，对着门帘犹豫片刻，这才提着灯出去找他。

&ldo;坐吧。

&rdo;程钰指着对面的椅子道。

含珠低下头，将灯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眼睛看着地面，轻声问他：&ldo;公子有事？&rdo;她看地面，程钰看桌上的烛火，&ldo;我有一个表妹，她小你一岁，下面有个两岁的弟弟。

去年他们姐弟丧了母，父亲宠爱小妾，对他们置之不理。

我表妹跟你一样，把弟弟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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