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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钰希望解释清楚，消了她的气，让她别再受委屈，特别是他给的委屈。

&ldo;只是无意撞了一下，没事，你快走吧。

&rdo;应付完阿洵，含珠又催他，往前面走了几步。

程钰无奈，匆匆离去。

听他走远了，含珠才慢慢回头，对着夜空里此起彼伏的烟火发怔。

其实他都是好意吧？提醒她与楚倾保持距离，为了她的下半辈子着想，可他不知道……不知道也好。

她那点悸动本就来得没有道理，她都决定忘了，又何必让他知道。

她想得通，看完烟火回到莲院，哄哄阿洵，姐弟俩很快就睡着了。

静王府里，程钰辗转反侧。

次日上午，陈朔进来回话，&ldo;二爷，你让我盯着的那个举人，刚刚进京了。

&rdo;二月中旬春闱，从去年九月开始，各地举人们就陆续往京城赶了。

程钰闻言，想了想，吩咐道：&ldo;备马，去定王府。

&rdo;来京路上，定王跟他念叨过顾衡所作所为，时隔数月，程钰得去给他提个醒，免得过了一个安稳年，那家伙贵人多忘事。

?☆、?程钰到了定王府，得知定王早上进宫还没回来。

&ldo;王爷可说在宫里逗留多久？&rdo;他坐在马上，问跟前低头回话的侍卫。

侍卫道：&ldo;说是回来用午膳。

&rdo;程钰便跳下马，将马绳递给他，&ldo;那我去里面等。

&rdo;他与定王关系非同一般，其他皇子来这边都没有他得到的待遇好，侍卫牵马走了，王府管家热络地引他去了暖阁。

落座后，小丫鬟端茶倒水，奉上一卷兵书给他打发时间，随即识趣地退了下去。

程钰环顾一周，见暖阁陈设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便翻看起兵书来。

&ldo;大过年的，怀璧怎么来我这儿了？&rdo;定王爽朗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进来，跟着他人也大步跨进了门，随手解下身上大髦扔给管事，走到程钰对面落座，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凤眼明亮，显然心情不错。

&ldo;府上事多，来二哥这里寻个清静，&rdo;程钰随口道，继而看着他问，&ldo;二哥神采飞扬，有喜事？&rdo;定王笑了笑，眼里是幸灾乐祸，&ldo;今日太后又催父皇立后了，父皇负气而去，你没瞧见太后的脸色，&rdo;瞧了瞧两人中间的黄杨木桌，&ldo;比这个还土。

&rdo;程钰看一眼窗外，提醒道：&ldo;小心隔墙有耳。

&rdo;传闻明德帝与皇后伉俪情深，皇后生下嫡子第二年便立为太子，皇后病逝后，后宫虽有佳丽三千，后位却是虚空。

太后向来不喜皇后，皇后一死，她马上撺掇儿子立她的娘家侄女丽妃为后，但提了数次，都被皇上拒绝了。

丽妃膝下育有四皇子，太子故去后，一旦丽妃封后，四皇子便成了宫里唯一嫡出皇子，也是定王的最大劲敌，如今丽妃封不成，定王当然高兴。

定王没再继续说宫里的事，盯着程钰问：&ldo;说吧，你到底做什么来的。

&rdo;&ldo;二哥还记得顾衡吗？&rdo;程钰将棋盘摆了上来，示意定王来一局。

定王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恍然大悟，&ldo;是啊，那小子要来京城参加春闱了吧？&rdo;说完意味深长地打量程钰，捏起一颗棋子把玩道：&ldo;我见过他当日猖狂都快忘了他这个人，怀璧没见过，早早就来提醒我，是为了不让他为官祸害一方百姓，还是为了给江家大姑娘撑腰？&rdo;不用程钰回答，他已经有了答案，可惜那日暴雨太大，他没能看清江家大姑娘是何等姿容，竟让程钰这块儿不解风情的石头魂牵梦萦。

程钰垂眸落下一子，玉质的棋子碰到棋盘，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ldo;不是为了她，是为了我自己。

&rdo;定王困惑地挑眉。

程钰放低声音，将他以假乱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对面的男人。

舅母心软，认了凝珠为义女，京城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程钰不敢保证定王一定不会再见到凝珠，也不确定定王能否认出凝珠来，更说不准日后定王会不会突然记起江家姐妹，跟他打听她们的近况。

与其让这位他早与之绑在了一起的定王爷生疑，让他决定竭尽全力助他登基的未来帝王生疑，不如他提前告知他，左右这事与定王没有利害关系，定王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

&ldo;你胆子不小啊，敢在楚倾眼皮子底下耍诈。

&rdo;定王听得津津有味，吃惊过后觉得很有意思，好奇打听道：&ldo;两人真那么像？路上你怎么没告诉我？&rdo;程钰无奈看他：&ldo;为何多此一举告诉你？当时我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说吧，你打算如何坏了顾衡的前程？春闱的事情我插不上手，只能靠你了。

&rdo;定王进京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现在重提，他认真思索了番，自言自语似的道：&ldo;他人不能留在京城，留了京，总让人放不下心，谁知哪天让他瞧见了？瞧见了容易出麻烦。

杀了他最简单，但梧桐县见过江家姐妹的人有多少，那些人会不会进京，咱们都不清楚，万一将来事发，楚倾查探得知顾衡死了，哪怕咱们安排的死因再正常，他都会更加疑心，况且顾衡人品不端，却也罪不至死。

&rdo;程钰颔首，如果杀人能彻底解决问题，他早派人去杀了，包括张叔一家，他也只是派人盯着他们，保证他们不坏事就好。

定王来回转动手里的棋子，忽的笑了，修长手指敲敲棋盘道：&ldo;就让他应试，咱们看看他考得如何，中了进士最好，我私底下在父皇耳边吹吹风，打发他去边远小城当个芝麻官，这辈子都不让他回来，有官在身，咱们也不怕他四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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