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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近了，看得出是一男一女，正在漫天的沙尘中费力前行。

云歌朝他们招招手，又指了指身后的巨石。

两人便慢慢地向这边移来。

隔着稀薄的土布云歌见那女子一身玄色的纱衣，脸也藏在玄色布巾的阴影里。

那男子长身锦衣，脸也遮在玄色的布巾中。

风沙走石，一时不便攀谈，三个人便在尘沙的呼啸声中默默候着。

云歌在巨石的这一边，他们在石头的那一边。

云歌拽了马缰引马儿卧下身来，那二人却和两匹马一起兀兀立在风中。

沙暴像肆掠的狂龙在留下一片狼藉之后忽然就逃得没有了踪迹。

云歌引马起身，转头看见那黑衣女子正将一个牛皮的水囊递于那男子，后者却连眼睛也未抬一下，只匆匆翻身上了马背。

黑衣女子叹了一口气，把水囊挂回马背上。

云歌忽然觉得两人的举止有几分熟悉，正想着，马背上那男子腰间的刀柄银光一闪‐狼头雕饰。

云歌一把扯下头上的布，大声叫道：三哥！

锦衣男子闻声身子微滞，随即将头上的玄色布巾一抖而去‐银色的半脸面具，刀削般冷峻的下巴，这世上怕是再找不到这么桀骜的组合了。

一丝微笑沿着他冷傲的薄唇蔓延开来。

云歌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这还是他那个永远拒人千里之外的三哥吗？再细看，她发现三哥的银狼面具已不再是冰冷坚硬的白银所制，而是由绣银的麂皮制成。

那绣工极是巧妙，不仅在银丝的疏密间变化出了狼面孤傲，所有的接fèng处还恰在面额的转折处，好似刻意强调三哥那刀锋般的脸形一般。

妙虽妙，三哥怎么没有要脱去面具的意思，反而甩手开缰似乎急着离去。

云歌有些气，噘起嘴正要向三哥抗议，一旁的黑衣女子拉住了她；&ldo;小姐……&rdo;

&ldo;竹姐姐……&rdo;云歌转头，也握紧了阿竹的手。

&ldo;小姐这几年可好？&rdo;

&ldo;你们可好？爹爹和娘亲可好？我托人带回去的书信可有收到？&rdo;云歌没有回答却反问道。

&ldo;收到了。

收到了。

夫人和老爷都好，只是常常挂念小姐不知又云游到何方了？&rdo;

&ldo;铃铛呢？雪姐姐呢？&rdo;

&ldo;铃铛有些年纪了。

雪姐做了母亲了……&rdo;

&ldo;阿竹，我们得出发了。

&rdo;霍曜冰冷的声音自马上传来，&ldo;云歌，哥哥现在有急事，不能在此处耽搁。

你若是出关回家，一路照顾好自己&ldo;。

云歌抬头，见霍曜已收起方才的微笑，目眺东方，唇角微抿隐有焦急之色。

这还是他那个永远气定神闲傲然事外的三哥吗？

&ldo;阿竹，你们这是急着去哪里？&rdo;

&ldo;三少爷……是去抢……呃，救人……&rdo;

云歌蓦然想起在武都遇到的阿丽雅，&ldo;可是去羌地？&rdo;

阿竹秀目圆睁，&ldo;小姐怎么知道？&rdo;

&ldo;可是去救一位羌族的公主？&rdo;

阿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ldo;小姐都知道了？&rdo;

&ldo;我在武都遇到了那位羌族公主。

&rdo;

这一次阿竹的眼睛却困惑起来，&ldo;武都？……我们要去的是先零羌……&rdo;

云歌愣在那里，先零羌不正是此次羌人起事的领头部落吗？听阿丽雅说，她的大兄为了部落间联盟还要将她嫁给先零部落的王子，那她的部落似乎不应是先零羌。

&ldo;阿竹。

&rdo;霍曜再次冷冷唤了一声，人已经挥鞭策马向前而去。

阿竹未再多言，匆匆向云歌行了个礼，也跳上了马。

两匹马骑驮着一背的夕阳，向东越驰越远。

正是汉羌开战之际，三哥这个时候救人岂不是危险重重。

云歌叹了口气，翻身跃上马背，也追着二人的方向向东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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