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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很多溺水的一样,越挣扎缠的越紧,体力很快达到极限,开始浮浮沉沉。
豆子不知道从哪里快速游过来,急的围着他们转圈,然而一头扎进水里。
强子感觉到,它开始撕咬水草。
自由漂浮的水草有着极强的韧性,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用锋利的刀具。
豆子牙齿够锋利,但嘴巴太小了。
巨大绝望让强子用力扑腾,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浮出水面,也就在这时,芦苇荡钻出个男人——教他们读书的老师,也是平常没少被他们欺负过的地主儿子。
月光浩浩荡荡洒满水面,余光中,他看到芦苇荡里还有个人。
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
地主儿子救人牺牲的事迹,让整个村庄陷入悲痛以及深深的自责气氛。
农村葬礼风俗,必须有孝子扛幡,如果没有儿子或者太小,就找兄弟家的,没有兄弟,那再远一些的表兄弟,总之,必须有血缘关系。
强子扛幡。
命是人家救的。
书记亲自主持葬礼,哭的老泪纵横:“我们都错了啊,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好人坏人,更何况和咱们一样的人。”
地主儿子下乡这段时间里,可谓受尽屈辱。
哪怕村里的小孩子都可以肆无忌惮向他身上扔石头。
可他,以怨报恩。
就这样,地主儿子一夜之间完成华丽大变身,从人人唾弃的资本家后人,变成了英雄。
还登上了县报纸。
强子没有第一时间把看到还有个女人的事告诉家人,他吓坏了。
地主儿子捞上来时白的吓人,泡的都起皱了,父母狠狠摁着他跪下磕头,感激救命恩人的大恩大德。
他第一次见尸体。
还是因为他死的。
再然后葬礼一系列折腾。
那个时候,他对于男女之间的认知停留在亲亲会怀孕,但是,他同样多少知道,那么晚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芦苇荡,还光着身子,显然不正常。
他不敢说。
村里人全都饱含热泪议论地主儿子,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概过了半年多生活才恢复正常。
父母听到后目瞪口呆,问他:“那女的是谁?”
强子不确定。
当时都快淹死了,隐隐约约的,有点像村里的二婶子。
二婶子外地嫁过来的,一口别扭的外地口音,男人早先外地混,有说拐来的,有说不是良家出身,反正,她性格和村里传统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她眼窝深,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有种异域风情的美。
她不怎么在意男女界限,想和哪个男人说话就说,同时也开得起带点颜色的玩笑。
总之,村里的男人喜欢她,女人则厌恶。
某种程度上,她和地主儿子有点相似,同被孤立。
强子父母陷入长久的沉默。
父亲咬牙切齿说:“你眼花了,看错了,压根没什么女人,记住没?”
强子还不懂,坚持道:“绝对没有,那个女人当时看了我一眼才跑的。”
然后挨了顿暴揍。
如果说出去,打断他的狗腿。
等长大后他才彻底明白父母的意思。
不管什么情况,他的命,是地主儿子的命换来的,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他不能败坏恩人的名誉。
哪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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