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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他的右手拇指，从手上凸出来向右边扭着，中指像根香肠;指甲已经没有了，那里只有裸露的黑红色的伤口。

食指也是这样，肿得很厉害，直直地突出着，竟和拇指垂直起来。

我看到他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ldo;女儿。

&rdo;他低声说着。

&ldo;谢天谢地。

我亲爱的，我的孩子。

&rdo;我坐在他身边，拥抱着他，小心不碰到他受伤的手。

&ldo;对不起。

&rdo;他的声音破碎不堪。

&ldo;原谅我，哦，对不起……&rdo;

他说出这些话时，我对于他所有的抵触，所有的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我明白。

他不仅是对于我们目前的状况感到悔恨，不仅是对我被迫答应嫁给弗朗西斯科来换取他的自由而悔恨。

他是为了每一件事而道歉。

为了曾经殴打我母亲，为了把我母亲带到圣洛伦佐，为了多美尼科谋杀了她而道歉，为了他没有追究那场谋杀而道歉。

他为了我结婚当天的痛苦而道歉，为了前些天晚上让我为他担惊受怕，也为了我现在对他的怜悯哀伤而道歉。

他最感到抱歉悔恨的，是朱利亚诺。

第二天清晨，当我安安全全地在自己床上醒来时，我发现扎鲁玛站在我面前。

脸上一副被监视着的表情，好似她是我的同谋。

我察觉到这点，在她把手指放在唇边警告我之前，我就压下了开口说话的冲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后，刺眼得让我看不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皱了皱眉，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身上的痛苦使我的表情扭曲。

她把折好的一叠纸推给我。

&ldo;我从楼上下来。

&rdo;她小声地说道。

她的声音小得以至于我摊开纸张时，仅仅能勉强听到。

&ldo;行政长官和他的手下来这里的时候，我赶在前面冲进来藏起了你的信。

但是我没有足够的时间。

我只能藏起这些。

&rdo;

我抹平它们，一张大纸，折了好几次;另外一张小的，对折。

我把它们放在膝盖上看了很长一段时间，想起我自己拿着银尖笔，蘸着棕色的墨水，漂亮地写下每一个字母，一步步掉进贝纳多&iddot;巴隆塞利的圈套。

城市很快又恢复了秩序，尽管当时每个洛伦佐&iddot;德&iddot;梅第奇的雕像都被推倒，每一个刻着梅第奇标志的石头都被磨平。

皮埃罗逃走后的第四天，议会推翻了对帕奇的制裁，并鼓励所有刺杀朱利亚诺的凶手回家。

一份称弗朗西斯科和亚科波&iddot;德&iddot;帕奇的行为是&ldo;为了人民的自由&rdo;的议案被通过了。

在梅第奇离开佛洛伦萨几天以后，吉罗拉莫见了查理八世，商讨他来佛罗伦萨的事。

我婚礼后的一周，查理八世耀武扬威地进驻了这个城市，在这里他像英雄一样受到欢迎。

弗朗西斯科非常想要我和他一起去迎接这位国王，因为执政官们命令所有佛罗伦萨的人，只要他们可以，就都要参加欢迎仪式并穿上他们最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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