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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esp;&esp;司机扫看他一眼，说：“二十。”

&esp;&esp;周涯一顿，撩起眼帘，直截了当地问：“表改过了？”

&esp;&esp;司机噎住，这次他不像几分钟前那样粗声粗气，变得吞吞吐吐：“没、没改啊。”

&esp;&esp;面前的男人又高又壮，板着张脸，眼神冷漠，这么个大冷夜里他只穿一件短袖，却还觉得他杀气腾腾。

&esp;&esp;司机有些畏惧，最终退了一步：“……给、给十块就好了。”

&esp;&esp;周涯抽出钞票递过去，司机接过后上了车，嘴里不满嘟囔着什么脏词。

&esp;&esp;出租车离开后，周涯回头牵车，这才发现方珑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esp;&esp;他转头看过去，这么丁点儿时间，那家伙竟已经跑出一段距离。

&esp;&esp;靴子脚步声不小，哒哒，哒哒，跳进他耳里。

&esp;&esp;内街狭长，只靠着两侧楼房墙上的盏盏壁灯照明。

&esp;&esp;温暖灯火裹着她的身影，像颗入口即溶的奶糖。

&esp;&esp;周涯多看了两眼，收回目光。

&esp;&esp;咬着牙低声骂：“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esp;&esp;周涯没急着往内街走，等了一小会儿，才开车驶进。

&esp;&esp;周家在内街深处的老楼里，停完车后，周涯抓起皮衣上楼。

&esp;&esp;走到二楼时，他刹住脚步。

&esp;&esp;比他早走的方珑竟站在楼梯拐角，背着手，贴着墙，像是在等着他。

&esp;&esp;周涯微怔，一时有些恍惚，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esp;&esp;方珑往上望一眼三楼，压着声音说：“大姨好像醒了，我见屋里有光。”

&esp;&esp;周涯就这么站在二楼，没再往上，两人中间隔着半层楼梯。

&esp;&esp;半晌，周涯开口：“怕了？惹事的时候怎么不怕？”

&esp;&esp;方珑鼓着腮帮，低头随便踢一脚地上的灰：“大姨身体不好，你别让她太担心了。”

&esp;&esp;周涯“哼”

了一声，走上楼梯，把皮衣丢到方珑身上，兜头兜脸盖住她的脑袋。

&esp;&esp;他说：“你那衣服脏得一塌糊涂，很难不让我妈多想。

还有，把头发放下来，遮一下脸和脖子。”

&esp;&esp;方珑扯下皮衣，偷偷甩他一个眼刀。

&esp;&esp;小小的，轻轻的。

&esp;&esp;他俩身型有些差距，他高，她矮，他壮，她瘦，皮衣穿她身上，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esp;&esp;衣领有皮革混着烟草的味道，方珑皱皱鼻子，把拉链拉上。

&esp;&esp;两人进屋时，马慧敏正坐在座机旁，手拿电话筒。

&esp;&esp;方珑的手机也在这时响起，“滴滴哒哒”

的电子音乐声在楼道里很响亮。

&esp;&esp;方珑挂掉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一点儿：“大姨，你怎么还没睡？”

&esp;&esp;马慧敏放下话筒，有些吃惊，她没想到儿子和外甥女会一块儿进门，说：“我早睡了，起来上厕所，见你还没回来，正给你打电话呢。

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esp;&esp;“我今晚不是和朋友去唱歌么？唱完后，大家伙说要去吃夜宵，我就带他们去哥的店里了。

吃完后，哥说他也要回家，就顺路载我回来了。”

方珑的谎话信手拈来，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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