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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sp;&esp;爱喝酒，爱赌钱，98年金融危机后生意失败，他更加沉迷酒精，稍有不顺就会对母女俩拳打脚踢。

&esp;&esp;后来这男人染上毒瘾，还传给了马玉莲。

&esp;&esp;家里有一个“道友”

已经够受了，更何况有两个。

&esp;&esp;方珑看着家里的东西一点点被掏空，看着不到四十岁的马玉莲面黄肌瘦，看着家和母亲都只剩下空壳。

&esp;&esp;灯不亮了，母亲的眼睛也是。

&esp;&esp;那年方珑才十岁。

&esp;&esp;马玉莲越来越不管家里的事，方珑得负责起家务活。

&esp;&esp;洗衣机被卖掉了，电视机被卖掉了，窗式空调被拆下来，玻璃窗空了个口，随随便便用塑料袋胶带封上。

&esp;&esp;煤气罐常是空的，寒冬天里十指浸在水里洗衣服，指头每裂开一个口子都是锥心之痛。

&esp;&esp;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马玉莲有买肉菜回来的话，方珑还能简单下个面给两人吃，但经常她放学回到家，家里都是乌灯黑火。

&esp;&esp;一开始还有热心邻居愿意接济她，但或许后来觉得她家的情况太复杂，渐渐也疏远了。

&esp;&esp;方珑没饭吃，饿得快疯了的时候，她开始偷。

&esp;&esp;她又矮又瘦，校服宽松，袖子里能塞进好多东西。

&esp;&esp;小卖部的咪咪和娃哈哈，有的时候对她来说就是一顿饭了，面包店里没盖上盖子的海绵蛋糕，更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esp;&esp;忽然从某天开始，方德明和马玉莲经常回家了。

&esp;&esp;方德明甚至给妻子买了新口红和新裙子。

&esp;&esp;方珑那年才十二岁，小学都还没毕业，但她很清楚，经常出入家里的那些男人为的是什么。

&esp;&esp;她连家都归不得，每天放学后都在学校里待到快关门，再去家附近的超市门口借盏路灯写作业，等到超市关门，她才回家。

&esp;&esp;草草洗个冷水澡就躲回自己房间，她会把书桌推到门后挡住。

&esp;&esp;纸巾撕半搓成团，塞进耳朵里，这样能让她稍微睡个好觉。

&esp;&esp;她甚至在床垫贴墙的地方，藏了把水果刀。

&esp;&esp;这样精神紧绷的日子过了快一年，就在方珑即将精神崩溃的时候，方德明因贩毒被抓了，判了七年。

&esp;&esp;同年，马玉莲因吸毒过量走了。

&esp;&esp;马玉莲的后事是大姨一家赶过来操办的。

&esp;&esp;在墓地旁，大姨问她愿不愿意搬到庵镇，和他们一起住。

&esp;&esp;……

&esp;&esp;叩！

&esp;&esp;一记敲门声让方珑终止了回忆。

&esp;&esp;门外传来周涯的低哑声音：“晕过去了？”

&esp;&esp;方珑搓了搓皱巴巴的指尖，关了花洒：“洗完了，你再等一等。”

&esp;&esp;大姨家的这套房子，是姨丈年轻时候的工厂分房，楼体有些年岁了，老房子面积不小，但浴室只有一间。

&esp;&esp;门外那人没回应了，方珑只听到逐渐走远的拖鞋声。

&esp;&esp;她擦干身子，趁着浴室里热烟弥漫，在洗手盆里手洗了内衣裤。

&esp;&esp;那件沾了污渍的卫衣她取了个水桶丢进去，倒了些许漂白粉，打算泡一晚，明天再刷洗。

&esp;&esp;走出浴室，客厅没人，周涯房间门半掩着，里面有窸窣声响。

&esp;&esp;方珑走去阳台，把内衣裤晾起来，裤子袜子则丢进洗衣机里。

&esp;&esp;她的房间在周涯的旁边，看在周涯今晚给她付了车费的份上，方珑走过去敲了敲门：“浴室空出来了。”

&esp;&esp;几秒后，里面的人回答：“嗯。

餐桌上的东西，你拿进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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