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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esp;&esp;“那是你自己轴，非要把债往自己身上揽，我妈什么时候跟你提过还钱的事？还不是你自己钻牛角尖？”

周涯把舀好的汤放回她面前，“你能吃饱睡好，我妈就能安心。”

&esp;&esp;第一口汤暖了舌尖，第二口汤暖了胸膛。

&esp;&esp;一小碗汤下肚，方珑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暖风裹住，水蒸气贴在鼻尖，熨得她好舒服。

&esp;&esp;她稍微有些精神，晓得回嘴：“是谁以前像个小警察一样，说什么‘有借就要有还’，然后压着我一家家店道歉还钱的啊？”

&esp;&esp;“你那能一样吗？你‘欠’的那些债，要是不还干净，以后会压着你一辈子的。”

&esp;&esp;周涯的声音有点儿浑浊，清了清喉咙，继续说，“但我爸妈那些钱，是你爸妈欠下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你就少操心吧。

赚那么丁点儿工资，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esp;&esp;“……嘁，你这个人说话真的好沧桑。”

&esp;&esp;“……”

周涯斜斜睇过去，“你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esp;&esp;方珑噗嗤一笑，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esp;&esp;她挑了块蟹腿肉，一边吮，一边吧唧嘴：“你去忙吧，不用搭理我，我自己吃就行。”

&esp;&esp;周涯侧着身坐，背倚着墙柱，屈起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忙一晚上了，休息一下。”

&esp;&esp;“那一起吃点儿？”

&esp;&esp;“不饿，吃你的。”

&esp;&esp;“哦——”

&esp;&esp;周涯也不用问她“好不好吃”

之类的问题。

&esp;&esp;他知道肯定好吃。

&esp;&esp;过了一会儿，隔壁桌有客人兴奋大喊：“朋友们，还有一分钟就到十二点！

可以倒数啦！”

&esp;&esp;周涯和方珑不约而同地看表。

&esp;&esp;真的快十二点了。

&esp;&esp;但他俩都不是多么有仪式感的人，圣诞节挂不挂袜子、跨年倒不倒数都没太大关系。

&esp;&esp;其他桌子的客人也被感染了欢快，渐渐加入倒数的行列中：“40！

39！

38……25！

24……”

&esp;&esp;周涯扬手招来阿丰，跟他说了几句话，阿丰眼睛亮亮，点头比了个“ok”

的手势。

&esp;&esp;方珑就在倒数声中，喝完了第二碗汤。

&esp;&esp;等到倒数结束，大家高举酒杯，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

&esp;&esp;这时阿丰拿着两个空盆当铜锣敲：“阿哑哥说，每张枱多送半打啤酒！

祝大家新年快乐！

！”

&esp;&esp;一瞬间，大排档欢声雷动，客人们纷纷站起来，冲周涯举杯道谢。

&esp;&esp;周涯不想多说话，只一一颌首，无声回应。

&esp;&esp;一回头，他看见方珑笑得狡黠，跟只小狐狸一样样。

&esp;&esp;方珑问：“每张枱半打？是不是听者有份？我也要哦。”

&esp;&esp;周涯放下腿，站起身，呵笑一声：“想得倒挺美。

放个屁给你，你要不要？”

&esp;&esp;方珑觉得这句话有点儿耳熟，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她昨晚在派出所骂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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