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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当场就摔了杯子,“看在李骄阳遇袭的份儿上,她撺掇皇帝申饬重臣哀家也就忍了,竟然还敢无视宫规,三更半夜把个外男弄进后宫,哀家倒要看看,是不是这天底下就没人能管得了她!”
“太后息怒!”
宫女们跪了一地。
“摆驾!
哀家可得看看,这位贵妃娘娘,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情来。”
宫女们不敢拦着,赶紧叫人备辇,一个老嬷嬷听见动静,急忙忙的往寝殿而来。
“太后。”
陶嬷嬷伺候太后四十多年了,早就不大管事,每日里也就是陪老太后聊聊天,像今日这般焦急可是许久不见了。
“连你都听说了!”
陶氏稳住神,笑的十分从容,她缓缓地斟了一杯新茶,扶太后到窗边坐下,“太后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火气这样大又有什么益处,若是受惊走了困,奴婢陪着说会话不好吗?”
陶氏把窗户推开,微凉的秋风吹过,令人心神都感到清爽许多,老太后也不觉得那样焦躁了。
“贵妃如今做事越来越出格,皇后又是个绵软的,哀家要是不替她操点心,这后宫都没半点规矩了。”
陶氏亲自给太后掌着扇,慢条斯理的说话,“要说这贵妃呀,大多数时候都是有规矩的,对太后也孝顺,就是性子是倔了点,倒也没什么坏心。
今日这一出儿,虽然是贵妃不对,好歹也算是事出有因,和亲使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是奴婢听了也担心的不得了,更何况。
骄阳是贵妃一手养大的,跟亲生的也没两样,一时情急失了分寸,太后宽宏大量,就不要跟她计较了。”
老太后板着脸,“你倒是替她说起情来了?”
“奴婢说句托大的话,这宫里。
没有谁值得奴婢替她说情。
除了太后。
奴婢也犯不着替谁操心。”
太后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毕竟陶氏陪她的时间,比她的丈夫儿子还要久。
她绝不可为任何一方谋利。
老太后放缓了语气,“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洛明城是跟着晋王一起进宫的,晋王自然会带他出去,太后只管听着就是。
何苦来操那么多的心。”
“是啊,太后。
陶嬷嬷说的正是。”
一个身穿暗红色窄袖长袍、头戴乌青纱帽的侍女凑上前来,“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呢!”
“皇后派人过来了?”
太后问道。
那侍女点了点头,“朝阳宫春蕊就在外面。
皇后娘娘听了信儿,心里也是为难的不行。
若是管呢,贵妃罪名不小,若是不管呢。
皇室的脸面荡然无存。
不过皇后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更何况,此刻圣人心中也顾不得这些。
只因兹事体大,皇后不敢轻易做主,便叫春蕊私底下来问问奴婢,若是太后也是这个意思,皇后也就放心了。
如今,果然两宫不谋而合,奴婢这就告诉春蕊,请皇后娘娘安心。”
那宫女说完似要退出去,太后却高声喝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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