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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走进摆着四张桌子的大套间，我楞住了。

罗克珊该知道这儿的规矩：此时此刻我们桌上到处摊着文件，这种情况下任何外人都不允许进这个屋子，特别是我们开会前的这段时间──此人肯定不寻常……

&ldo;马休──&rdo;有人用很重的北卡罗莱娜口音喊我的名字。

……难道是我认识的……

&ldo;来，给你最爱的游说员一个热烈拥抱。

&rdo;巴里&iddot;霍尔康的声音从我桌子旁的椅子上传来。

他的金发总是打理得有型有款，身上穿着笔挺的斜纹西服──都是他那些大客户送的，唱片公司、电信业老总，还有肉制品协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ldo;我闻到热狗的味道啦。

&rdo;他开玩笑说，已经朝着我走来。

&ldo;我早说过，免费食品总有奇效。

&rdo;

每天穿梭于国会大厦里的游说员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自上而下的，一类是自下而上的。

如果你是空降兵，那说明你和议员有直接联系。

如果你是从基层做起，那说明你的关系都在工作人员──比如上同一所大学，一起庆祝了最近的两个生日，或者每个月一块出来喝次啤酒等。

不过巴里今天来找我，我敢说公干的成分比叙旧多。

巴里比我年长几岁，他一向与哈里斯更亲近。

&ldo;怎么样?&rdo;他问。

被我猜中了。

巴斯特纳公司的游说员都知道他们的客户只想要两样东西：渠道和信息。

巴里来找我算是找着了渠道。

他现在的目标是另一样东西。

&ldo;一切正常。

&rdo;我说。

&ldo;知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完成法案?&rdo;

我看了看其它三张桌子。

都是空的。

很好。

那三位同事早就与我不和。

科迪尔接管内务拨款以后安排我替换了他们以前的那位工作伙伴，从此我在这个圈子里就被孤立了。

我可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跟游说员在一起。

当然，巴里是个例外。

巴里坐在我桌旁，一只手肘支着桌面。

桌上摊着山一样的文件，我们资助的所有项目的会议纪要也在其中。

巴里的客户要是能得到这些资料，无论花几千还是几千万美元都会心甘情愿。

而这一切只在巴里左边四英寸远的地方，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但巴里看不见。

他什么也看不见。

上帝是公正的。

这位患上先天性青光眼的青年成为了国会大厦最年轻有为的游说者。

我走向自己的桌子。

巴里无神的蓝眼睛仿佛注视着空气，但他的头随着我的脚步声而动。

从小就接受训练，他的听觉特别灵敏。

我的手臂的挥动，我的一进一出的呼吸，甚至我的鞋踩在地毯上的咯吱作响他都能一一捕捉。

上大学时，他养了只叫&ldo;里根&rdo;的导盲犬，他跟女孩子约会，里根帮了大忙。

但在国会，太多陌生人喜欢摸这只狗的头，巴里烦不胜烦，只好把它送人了。

这些日子，他一直依靠一根白色的拐杖走路，要不是这根拐杖，他可能早就摔得爬不起来了。

或者，用巴里自己的话来说：政治才华与视力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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