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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少年碰了碰宁檀：&ldo;她说的是真的吗?&rdo;宁檀皱眉思索，那少年便追问：&ldo;何怀卿昨天也派人来说，想让朕重新当皇帝，袁墨竹也这么说了，是不是不会错了?&rdo;宁檀此时冲那少年微笑道：&ldo;陛下莫急，让臣妾再与表妹说几句。

&rdo;是皇上，居然是皇上?!墨竹暗暗吃惊，果如外界所说，皇帝软弱怯懦，全听皇后安排。

她发现自己进来后，忘了拜皇帝，但现在补拜也晚了，那么索性就这么着吧。

宁檀抿了抿唇，垂眸思考着。

墨竹趁机道：&ldo;表姐，您还不知道吗?宫变后，姑母投奔了翠洲，当日是我哥亲自派人在交界处接的姑母大人，她此时正在翠洲袁家休养。

&rdo;宁檀眯起眼眸：&ldo;即是说，你们袭击阳渊解救我们，是袁克己的主意?他才是幕后主谋?&rdo;墨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于是反问：&ldo;您这样想?&rdo;&ldo;难道不是?&rdo;宁檀冷哼道：&ldo;如果不是的话，那么陛下宁愿做士族的囚徒，也不愿意做被庶族挟持的天子!&rdo;投降也得看对方的门第。

宁檀沦落到这般境地还趾高气扬，墨竹有些不耐烦了，干脆不理他，而是对她身后的皇帝道：&ldo;何将军勤王护驾，助您匡复江山，一片赤胆忠心，希望陛下能摒除成见……&rdo;不等她说完，宁檀突然出声阻止：&ldo;不要再说了。

我看出来了，攻占阳渊只是何怀卿这个庶族的举动，天下士族并无响应。

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接受何怀卿相助，岂不是变成了庶族的皇帝?!&rdo;墨竹心里嘀咕，不接受的话，别说士族了，你连庶族的皇帝都做不了，还挑三拣四。

软的不行来的硬的吧。

她拱手冷笑道：&ldo;表姐，士庶通婚，的确是袁氏与何氏的不对，但此时我们见陛下和你身陷囹圄，前来派兵搭救，难道还不能将功赎罪吗?!&rdo;宁檀冷笑道：&ldo;多大的功勋能饶恕你们有违人伦的罪?我告诉你，就是炼石补天也不够!&rdo;见她的话，说的如此绝对，皇帝不禁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道：&ldo;宁檀姐姐……&rdo;墨竹道：&ldo;表姐的意思，您不打算原谅我们?&rdo;&ldo;就是救驾，也得看是谁，虽然你哥哥做的事混账，但你们的先辈是士族名流，看在他们的份上，我们姑且可以接受。

但是……哼，何怀卿，他算什么东西?!&rdo;说到这里，宁檀站起来，快步来到墨竹面前，突然甩出一耳光：&ldo;还有你，被庶族玷污，不配出现在我们面前!&rdo;俗话说落架的凤凰不如鸡，显然裴宁檀一点没意识到。

墨竹愣了下，反手回了一耳光，打的裴宁檀一怔，然后又甩了一下，讨了个利息：&ldo;被庶族玷污?表姐是不是也想尝尝这滋味?!&rdo;说罢，趁宁檀愣怔，拂袖而去。

谈判差点变成斗殴，她不是个合格的使臣。

墨竹出门后由婢女引着去后院见何怀卿，他正和敬柊等部下商量什么，见她来了，众人告退，让两人单独相处。

怀卿见她脸蛋红肿，皱眉道：&ldo;谁打你了?&rdo;皇帝和皇后身边没留婢女，难道是皇后亲自动的手?&ldo;没人打我，啊，你说脸红啊，我太困了，自己拍的。

&rdo;墨竹将谈话内容说完后，叹道：&ldo;……我觉得我表姐说的有道理，你就算打着皇帝的名号，士族们又能有多少人支持你呢?广汉王能篡位，那是因为他在朝中经营多年，本身又是皇族……&rdo;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何怀卿的身份卑微，的确是个问题。

光靠刀剑开辟一条血路，代价太大了，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怀卿端起她的下巴，道：&ldo;你见过他们了，你觉得真像外面传言的那样，皇帝是个没主见的人吗?&rdo;墨竹别开脸：&ldo;……嗯……&rdo;&ldo;你对你表姐有几分情谊?&rdo;记得袁墨竹是裴家长大的，与这位表姐应该情同姐妹。

怀卿下手前，有几分顾忌。

&ldo;……&rdo;墨竹道：&ldo;她曾不念亲情怂恿皇帝下令攻打翠洲……我对她自然也……&rdo;怀卿释然的一挑眉：&ldo;很好，那我就没顾忌了!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要把皇帝与她分开关押，看他们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强硬!&rdo;墨竹微微一颤，裴宁檀士族嫡女，还曾贵为皇后，但何怀卿现在对她的态度，可谓冷酷了，言语中没半点敬仰与尊重。

她和裴宁檀的区别在于，她有袁家做靠山，而宁檀的亲近族人，已被杀的差不多了，是个空有士族头衔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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