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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2页）

十一点四十，张春山提出要走。

钱东风再三挽留，也留不住，只好把张春山和胡剑峰送到医院门口。

林副院长说，&ldo;你看，车是市政府的车。

连个专职司机都没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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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东风没说话，背着手朝办公楼走去。

下午又看了两家医院，张春山让胡剑峰给张保国打个电话，要儿子尽快抽空回来一趟。

晚上，张保国代表市委市政府去看望了一位早年离休的老领导的家属，自己开车去父亲的院士楼。

这位老副书记一周前去世了，三个子女，两个早无固定职业，一个经营一家小吃店，三家的经济情况都不好。

张保国把一万元救济金递给老副书记的遗孀，看着那个宽大、破旧、一贫如洗的家，差点儿掉下了眼泪。

开车走在人民大道上，看着街两旁的灯红酒绿，张保国的心绪如一团乱麻。

当年，这位副书记以耿直、清廉、敢负责闻名于平阳，像包公和海瑞一样，有过青天的美名，如今呢，谁能相信他活着时居然如此清贫。

想想自己只有三万多元的存折，张保国突然间感到了一丝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惧。

他掏出电话，拨通了万富林的手机，问万富林在干什么。

万富林在那边说，&ldo;替你在女朋友面前挣表现。

事刚刚办妥，答谢人家的酒刚刚喝过。

丁小姐说请我喝杯咖啡，以示感谢，我正在去咖啡店的路上。

小丁的二哥想办个药材二级批发执照，我帮他办了。

你放心，影响你前途的事，我绝对不做。

美玲没提要求，是我主动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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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国脱口说，&ldo;该办。

要不，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跟着我图个什么?&rdo;话一出口，把自己吓了一跳，又解释说，&ldo;我的情绪有点儿低落。

见面再说吧。

我爸在医院看了两天，要找我谈谈。

你告诉美玲，给我煮碗绿豆汤，泄泄心火。

五一结婚当然好了，只是觉得这么仓促，太对不住美玲。

再说吧，我已经到我爸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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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客厅，张春山已经把两人的茶都泡上了。

张春山拉过一把椅子给儿子，&ldo;坐吧。

你脸色不好，情绪也不大对。

你要多注意休息。

&rdo;

张保国说，&ldo;这些天太累了些。

搞完私营企业上市公司预备队调研，又去协调烂尾楼的产权转让。

不碍事。

王市长也在连轴转。

爸，你觉得平阳的医疗设施……&rdo;

张春山说，&ldo;医院如今比衙门还衙门，医院的领导如今比官员还官员。

现在医疗系统是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完整堡垒了。

医生听主任的，主任听院长的，院长听局长的，局长听厅长的，厅长听部长的，整个医疗卫生系统，组织纪律的严密，恐怕只有部队才能与之相比了。

一切工作都是有条不紊、井然有序，真让人无话可说、无懈可击。

可这局长、厅长、部长只听谁的呢?你肯定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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