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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犹豫,将那些齐齐倒进垃圾桶后便推着闻喜匆匆回房,回到房后,闻喜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躺在床上独自闷着。
只不过,自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闻喜身边出现过笔或纸。
现在想来,当时她不要的又岂是那一根笔,她是将她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绘画,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现在,她又有了重新想拿笔去画的冲动。
在下这个决心之前,她脑子一直很空,可就在这个念头确确实实地落在行动上,她才发现,她满脑子都是沈从越。
她想画画这身边的一切,想画画这个有她和沈从越踪迹的生活。
如果说闻女士给了她重新开始的勇气,那么沈从越对她来说,就像橘子不能没有皮,西瓜不能没有籽儿。
因为有了他,她才逐渐想要去找回那个完整的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笑,偏过头来对沈从越说了一句:“谢谢你,当初拉住我。”
她看不见,在她说完这一句后,沈从越原本平静无垠的黑瞳猛地一缩,随后重重地颤栗了几下。
片刻后,他似是疲惫的缓缓阖了阖眼,又再次睁开,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白净的脸,语速很慢道:“闻喜,不只是我拉住了你,还有你自己。”
听到他说的话,闻喜轻轻笑了下,被什么勾起兴趣似的,唇角翘起来,嗓音随意,但说出来的话的尾调儿稍稍上扬着。
“沈从越,你总这么说,我就越好奇,一直试图把我往前推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她将灰黑的眉头蹙起,像一座小山丘似的,透出几分犯难,故作犹豫地“唔”
了一声后,慢慢说着:“虽然之前都碰过,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好像有些忘记了……”
沈从越微挑了一下眉梢,盯住她,对她想干什么心里有了些明了。
他笑了一声,将头稍稍往后仰了一些,下颔垂低,清淡的目光和她平视:“好奇什么?人长得不都是一双眼一个鼻子加一张嘴吗?”
闻喜淡淡笑着,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但说出来的话明显有些意有所指:“虽然都是这样,但还是大有不同的,比如说这嘴,有的人就爱说些好听的,嘴生的好看,有的人生的凉薄,嘴皮子就薄。”
说完后,她挑了一下秀气的眉,坦坦然然地正对着他。
沈从越扯着唇,不和她玩这些语言游戏,直截了当地将她话里那些明里暗里的小心思点了出来:“不是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还记得我嘴皮薄?”
闻喜将两道灰黑的眉毛聚在一起拧了几下,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低声“嘶”
了一声,连忙矢口否认,一副“这可是你自己承认”
的小得意劲儿,然后又伸出一根白细的手指点了几下太阳穴,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
“倒也不是完全不记得了,就是还需要场景再现一下……”
见他一时没应声,方才还说着“男女授受不亲”
的人很是自觉地又将椅子往他旁边移了移,小脸露出乖巧而又期待的神色,一副“我可没有带着别的心思,就是单纯地想辨别你是不是那种人”
的神情。
沈从越每次看见她这个模样都忍俊不禁,他压着想要弯下去的唇角,抑住想要泻出笑意的喉间,嗓音平和,也没拒绝,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对她先前那句话的肯定。
面对他现在的良好态度,闻喜反倒有些不适应,吃了一惊:“沈从越,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要是换作平常,他一定要先和她怼上几回才肯让着她,这次她还没怎么动嘴皮子呢。
闻喜看不见,在这个过程中,沈从越那双纯黑澄净的瞳仁一直专注地落在她的身上,里面含着几分笑意。
原本硬朗出众的五官轮廓被这笑容柔化了棱角。
听她这么说,也不过是腔调淡淡,听上去不甚在意地回了一句:“某人不是觉得我凉薄吗?”
闻喜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沈从越身上格外的香,手触过他的发梢,才发觉有些湿,不由得碾了碾手心。
“昨天没有回家,直接在医院睡的,所以今天干脆在这里洗了个澡,刚洗完没多久。”
他注意到她的小举动,简单地将缘由说了说,目光却有些许的偏移。
闻喜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绽出柔软而又轻盈的笑,同时速度极快地抬起手就像摸小狗似的,在他脑袋上飞快地摸了摸,蹭了蹭好几下,嗓音发软发甜。
“沈从越,你好香。”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摸起来并不扎手,因为还在半干的状态,莫名的柔软滑顺,手感极好。
沈从越被她那么一摸,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看见她就跟什么都没做过似的,把手飞快地收了回来,安安分分地摆在并着的腿上,然后抿着正在发笑的小嘴看着他。
他喉结连着滚动了好几下,目光定格在她那张如花骨朵好看饱满的唇瓣上,粉粉嫩嫩的,莫名的想让人采撷,几秒钟后,他还是有些认栽似的低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道:“闻喜,你最好说些好听的。”
不然把他当狗摸这件事没那么轻易过去。
闻喜:“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他立刻重“呵”
了一声,嗤笑:“一点诚意也没有。”
闻喜拧了一下眉毛,强调:“是真的!
我在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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