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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风卓瞪了一旁的祁玉一眼，抢先开口说道：&ldo;昨日太傅大人提问，国之大，以何为本？以何立国？我说以君为本，以兵立国，她偏说以民为本，以农立国。

&rdo;早知道就不一下课马上告诉她了，现在来和他争！

祁玉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理直气壮地回道：&ldo;本来就是。

&rdo;她可是问过爹爹的，怎么可能会错？&ldo;你‐‐&rdo;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慕容舒清赶快道：&ldo;好了，别吵，你们说说自己的理由。

&rdo;年纪不大的祁风卓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ldo;君为上，为尊，为国之根本，兵为坚，为御，为立国之器，故以君为本，以兵立国。

&rdo;看他一本正经地咬文嚼字一番，还颇像个样子，慕容舒清忍着笑，轻轻点头，给他一个赞许的微笑。

一旁的祁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劈头盖脸就是一番高见，&ldo;民为国之众，没有民哪来国啊，没有吃的，别说打仗护国，饿也饿死了，当然是以农为重了。

&rdo;&ldo;你狡辩。

&rdo;&ldo;你无知。

&rdo;&ldo;你‐‐&rdo;两只斗鸡一般的小人儿又对上了，大有不把对方驳倒，决不罢休之势。

&ldo;停。

&rdo;慕容舒清的轻呼确实止住了两人的争吵，他们一左一右，睁着明慧纯净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容舒清，问道：&ldo;舒清姐姐，你说，谁对？&rdo;谁对？慕容舒清在心里叹了口气，轻笑回道：&ldo;都对。

&rdo;她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两个小家伙的认同，祁风卓一脸失望地说道：&ldo;哼，你想糊弄、敷衍我们啊！

反正就是我对。

&rdo;祁玉微扬俏脸，面露不屑地说道：&ldo;我才不和你浪费口舌。

&rdo;这边也是毫不相让，&ldo;哼，谁稀罕。

&rdo;说完，互瞪一眼之后，两人各走一边，谁也不理谁，各自散去。

看着两个愤然而去的小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慕容舒清低笑出声，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吧。

耳边终于又恢复了宁静，慕容舒清将头轻轻地靠在石柱上，微微闭上眼睛。

身后一直无语的绿倚略带迟疑地问道：&ldo;小姐，他们到底谁对啊？&rdo;睁开眼睛，看向一旁敛眉思索的绿倚，慕容舒清想听听她的想法，问道：&ldo;你说呢？&rdo;绿倚沉吟片刻，说道：&ldo;小小姐说得有理。

&rdo;她见过很多人家为了粮食，为了生活卖儿卖女，家不成家。

当年因为家中弟妹众多，养不起她，才会将她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最后辗转卖到慕容家。

若不是跟了小姐，她的命运又该是如何呢？看她凝重的表情，猜想她定是忆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不希望她沉浸在过去之中，慕容舒清拉她到身边坐下，说道：&ldo;他们都没错。

&rdo;&ldo;都对？&rdo;绿倚疑惑了，她刚才以为小姐是为了不伤两位小主子的心，才随便敷衍他们说都对，原来果真是两个都对吗？绿倚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慕容舒清很有耐心地细细说道：&ldo;以户部的立场来看，以民为本，以农立国没有错，国家没有粮食，吃不饱，穿不暖，人民无以为生，那么国将不国了；以兵部的立场看，以君为本，以兵立国也没有错，国家再富足，若没有强壮勇猛的军队来守护，终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所以他们都没有错。

&rdo;&ldo;那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了？&rdo;原来一个问题不是只有一个答案，不是只有对与不对之分的。

慕容舒清点头笑道：&ldo;是的，看个人立场而定。

&rdo;原本皇后一直无子，皇上也未封太子，今年皇后为皇上诞下她作为国母的第一个儿子，那么也就是说，储位之争正式开始了。

其实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在那些皇子身上，他们的答案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一个国君如何回答这两个问题，将影响着整个国家的发展和命运。

慕容舒清所说的，绿倚似懂非懂，但是她仍羡慕而崇拜地看着她，笑道：&ldo;小姐，你好厉害，什么都懂！

&rdo;什么都懂吗？慕容舒清起身，清瘦的身影在这月夜下更显单薄。

微微仰头，眼光掠过明月，在那忽明忽暗的星辰间流连，良久，她才低低地说道：&ldo;绿倚，懂得，必定是有所经历，而这些经历或是亲身感受，或是间接得知，但过程必有感伤，有痛苦，有无奈，有迷惘。

因此‐‐懂得，未必是好事；不懂，也不见得就是可悲。

若有人能守护你一辈子都不懂，那便也是一种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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