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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诚估计是被我吓到了,他愣在那里挺久,忽然伸手出来一把帮了我一把,我这才得以稳稳的站起来。
我觉得自己不仅仅尴尬,还狼狈,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只得含糊地说:“这地板太滑了,站在上面就跟溜冰似的。”
林至诚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看了看,张嘴就是责难:“你看看你,怎么老是改不了毛毛躁躁啊,动不动就让自己伤了这里那个!
我看看,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循着林至诚的话,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也就破了点皮红了一片而已,我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也忘了现在我们关系尴尬,我就这样抬杠回去说:“医院就爱挣你们这种人的钱,又不是缺胳膊断腿的,就破一点点皮就去医院,明显就是钱多烧着了。”
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种懦弱让我心酸,可是我又无法回馈他那些情深意切,而我不可能再杀上去拆他的台,只得笑笑说行啊好哥们。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凶巴巴的骂我。
我听着,竟然红了眼眶,半响不知道作什么回答比较好。
见我沉默,张磊急了,他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找你一个晚上了。
大半夜接到林至诚的电话,差点没把我吓死。”
他刚说完,似乎觉得这话不妥,就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跑丢了,我去哪里找个像你那么爷们的兄弟,对不。”
抱着的那团衣服已经有点湿了,车上空调开得很低,这点来自这个让我很愧疚的男人带来的暖意,让我张嘴就撒谎说:“嘿嘿,怕啥啊。
我家里出了点小事,我是去车站买票回家了。
好哥们,下周帮我请个假呗。”
花了70块买了一张回老家的车票,我一直在安慰自己,反正过年没回家,这次回去看看家里也不错,这不是浪费这不是浪费。
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在路边买了个饼吃着,打算等下走回去算了。
但是运气好,刚好凑上隔壁的李叔过来赶集买东西,一见到我,他就跟见到钱似的,以为我是亲自拿钱回来还他,招手给我,招得很热乎。
最后,我是坐他的摩托车回去的。
回到家里,婶婆正巧坐在门口摘空心菜,一见到我,还跟做梦一样。
一年多没回家,家里的房子显得更旧了,婶婆一个人在家不太舍得用电,到处都是煤油的气味。
家里就一台特别老掉牙的电视机,没几个频道,也没啥好看的,吃完饭唠嗑了一阵,才八点不到都准备去睡觉了。
那个八卦村长周老头却来了。
破天荒的,特别客气,也没嫌弃我这里狭隘更没嫌弃煤油的气味重,他一上来就说:“周丫头,村口有人找你,快去。”
满腹狐疑,也怕吵醒了家里人,我爬起来,摸了个手电筒,在周老头的催促下,踩着一路的小村巷忐忑不安地跑到了村口。
大老远的,循着月光,我就看到了林至诚那辆白色的车停靠在那棵因为台风被砍掉枝桠的树旁边,而他依靠在车的旁边,看起来已经耐心全无。
我住的这个小村靠海,海风挺大,他的头发被吹得有点乱,估计也是开了挺久的车,看起来很疲惫很焦躁,我就这样站在那里看了不下十秒,然后心里面压根控制不住的想骂人。
他林至诚是脑残吗?
就这样贸贸然跑来,我们这里地方小,周老头还特别八卦,这样一来,肯定不用到明天,整个村里面的人都知道这事了。
说不定,还会被说得特别难听,会说我不好好去干活挣钱还债,还好做不做,净跑去勾引男人。
我正在心里面骂得慌,林至诚一下子就看到我了,一个箭步走上来,他拿出钱包也不知道掏了好几百给后面看热闹的周老头,淡淡地说:“谢谢,你先回去,别逮住个人就乱说这事。”
就帮忙喊个人,就挣了那么一小叠钱,周老头乐得跟脸上开花似的,连连说不会不会之类的,就屁颠屁颠走了。
我们这条村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现在又不是过年过节,村里面都是些老人家,睡得都早,周老头一走,整个村就静得很,就像陷入沉睡一样。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林至诚拽着我就往车这边走,我死命想要挣扎,然而他却紧紧抓住,根本不给我松开的机会。
被他飞快地塞进车里面,我有点恨恨地想开门下来,然后他却冷着声音说:“你要闹,也等我把车开远一点再闹,除非你喜欢全村的人出来看热闹。”
确实被他抓住了弱点,我抿着嘴看着他熟练地发动车子,踩下油门,他忽然又说:“给我指路,海滩往哪里开?”
我很不爽,也不想听他的,就没动。
见我那么别扭,他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给我指路,不然我把车停在村口将你就地正法。”
跟前几天小媳妇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他又恢复之前的装逼,语气里面还是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我吓了一跳,最后乖乖给他指了路。
好像挺满意我的配合,他一路开着车狂奔,40分钟的路程,他愣是只开了二十多分钟。
在一片寂寥苍翠的松柏林旁边,他终于把车停下熄火,然后说:“下去走走。”
在自己村里面,我还真没有闲情逸致跟他*,坐定在那里,我说:“就在这里说。”
林至诚没立马应我的话,而是盯着我看了不下两分钟,这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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