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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他转身跑回孩子群里，那边有分糖火烧的，李瑞挤进去抢了一块。

他拿回来就要塞给小孩吃，&ldo;奶奶！

给他吃火烧！

吃了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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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奶奶忙拦住他，&ldo;他可咬不动这个，还没长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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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有点失望，他看看小孩，又看看手里那个苏皮小火烧，&ldo;那他吃什么？&rdo;

程奶奶看着那边的白事篷子，她叹了口气。

&ldo;只能吃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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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点点头，他有点懂了。

那时候李瑞还不知道自己会跟这个孩子牵扯一生，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只是在想，从哪里去给小孩找点奶吃。

李瑞挨着程奶奶，苦着脸啃完了那个糖火烧，也没想出来去哪里能找到奶吃。

磨蹭了一会，这才去了自己爸妈那边。

农场里办白事儿都是搭了棚子，摆流水宴席，李瑞爸妈坐在那边正跟街坊们聊天，&ldo;可怜这孩子了！

一生下来老三媳妇就咽了气，这会儿程老三也跟着媳妇去了……唉，我刚才看了一眼，瘦的跟小猫崽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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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街坊搭了话，也是跟着连连叹气的，&ldo;可不是！

那么小一把，瘦的让人心疼！

这才四个月大呢，就没了爹妈，以后可怎么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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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消息灵通的，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跟她们说悄悄话，&ldo;我听说程老大想要老三家房子，这会儿把他们家程岳带来，怕是要让程岳去摔老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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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老盆，是当地的风俗。

家里有人去世了，儿子一路哭着去坟前摔了瓦盆，如果没有儿子的人家，一般是由亲侄子代替。

这里头什么名头也说不清了，但是有一点是不会错的，谁摔了老盆，按旧例，是可以继承这人家里大部分财产的。

以后清明烧纸扫墓，是要尽做&lso;儿子&rso;义务的。

程家老三对媳妇痴心一片，从媳妇难产去了之后，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他大病一场，终是跟着去了。

家里只剩下刚盖好的新房，还有一个哇哇直哭的孩子。

程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哭一场之后，还是迈着小脚把程叶抱到自己身边。

程叶太小，不能去摔老盆，如今这么裹着棉袄带出来都让程奶奶揪心。

她生怕这孩子被风吹了，活不了。

程奶奶抱着程叶，远远的看了一眼扶着棺材走了的人们，前头走着的，是程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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