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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具有&ot;以无厚入有间&ot;之智慧的阳明，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不谈论朱陆各自的学理，跳开那些旧套套，直接开讲自己新悟的心境界，讲那些&ot;说&ot;若不能变成&ot;在&ot;，那些高头讲章因不能落实到日用的&ot;行&ot;上已造成了全体士林的表里不一;象焦芳那样的奸狡小人也居然能入翰林当阁臣，就因为知行之间的缝隙大得可以让任何坏人钻入国家的任何岗位，窃取神圣名器。

必须坚持知行合一的修养法门，每个人都能从我做起，恢复真诚的信仰，用&ot;行&ot;来说话，用&ot;行&ot;来做检验真伪是非的标准，才有指望能刷新士林道德，恢复儒学的修己治人的教化真功。

席书听了半天，不明就里，在他面前展开的是一片新的语辞天地，是朱子陆子都不曾说过的东西，他已有的知识和思想不足以消化这些内容。

&ldo;书怀疑而去&rdo;。

阳明自然无可无不可，意态闲闲地送提学大人上马回贵阳去了。

哪知，席书第二天就返回龙场。

他心中有所动，又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显然，阳明的那一套，搔着了他的痒处，又没有确实抓着。

他怀疑王是在用自己杜撰的臆想天开的东西来故意标新立异。

王说，我自己起初也怕有悖圣学，遂与经书相验看，结果不但与经典和合，还正得圣人本意。

比如说，《大学》讲&ot;止于至善&ot;，明德，亲民，其实，只要能尽其心之本体，就自然能做到这些。

常说君子小人，其实君子小人之分，只是能诚意不能诚意。

一部《大学》反复讲修身工夫只是诚意，修齐治平的是修身。

格物致知的关键在于能否意无所欺，心无所放，正其不正以归于正。

阳明深情的说:&ot;人之心体惟不能廓然大公，便不得不随其情之所发而破碎了本心。

能廓然大公而随物顺应的人，几乎没有罢。

&rdo;

席书这次多少有点&ot;入&ot;，约略知道王先生这套新说的份量了。

王的《五经臆说》算是给这位提学大人备课用了。

这是出乎王意料之外的，他们本意是安顿自己，后来有学生来问业，自然免不了抠课本，王自然&ot;一以贯之&ot;地用自己的臆说去点化他们。

没想到&ot;擒贼擒王&ot;给学官上了很好的一堂课。

素质决定发展，积累和准备领取机遇。

席书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不可能轻于去就。

他还要再想想。

他是弘治三年的进士，比王早九年登台。

早在王出道之前已有名声。

如弘治十六年，云南连明带夜的地震，这是老天爷示警。

迷信的明王朝尽管玩忽，还是怕老天爷。

就派遣官员去云南考查，结果是要罢免三百多名监司以下的人员，以谢天威。

席书上书说:云南只不过是四肢，应该治朝廷这个本。

朝中，大内供应数倍于往年，冗官数千，冒牌的校尉数万，天天到寺院道观去作佛事法事，浪费无算，织造频繁，赏赐过度，皇亲夺民田，大量增加宦官并增派到各地，大臣贤能的不起用，小臣因言贬官不平反，文武官员中活跃的是那些&ot;传奉官&ot;，名器大滥。

&ot;豺狼当道，安问狐狸?&ot;不治根本去大害，怎能保证老天不再发怒?这些见解，与阳明在弘治十七年主试山东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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