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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四人入到酒店坐定。

酒过三巡，萧何捧酒谓刘季道：&ldo;刘公此番西行，万事皆应小心。

萧何夜观天象，望见太白再经天，秦国当有大难。

公此间至都中，切不可造次，若见祸至，当留心以避。

&rdo;刘季道：&ldo;萧公休要担忧，大丈夫行于天下，何惧之有？&rdo;曹参道：&ldo;萧公之言是矣，某颇晓阴阳，闻今岁石陨于东郡，其石有字云：&lso;始皇死而地分&rso;。

石，阴类也，为群阳不附。

今朝中赵高弄权，阉竖当道，当应此验。

若此时天下乱，吾等当随刘公以御之。

故望刘公此次小心从事，若见都中有何变动，也好设计对应。

&rdo;刘季笑道：&ldo;二公之言，刘季当深记，小心便是了。

&rdo;

正饮间，一人从外而至，口中呼道：&ldo;哥哥在此喝酒，怎不叫上吾，害吾好找！

&rdo;众人视之，此人身高八尺五寸，膀阔腰圆，面如狮犼，发似硃砂，体如猛虎，声若洪钟，乃刘季姨妹夫，姓樊名哙，沛中至勇之士，素有膂力。

在沛中以屠狗营生，家资不薄，虽无官职，但为人豪爽，远近亦颇有威名。

吕公慧眼识英雄，将次女吕媭配予樊哙，故以兄事刘季。

闻得姐夫将要进京公干，亦为送行。

刘季唤其同坐共饮，谈及时事，樊哙怒道：&ldo;秦皇帝暴而无义，兼并战国，毁先王之法，灭礼谊之士，专任刑法，横征霸敛，致使奸邪并生，赭衣塞道，囹圄成市，天下愁怨，早晚必溃而亡国。

此次征劳西行，夺财民间，扰乱天下人之心，以弟之意，不如杀进咸阳，取了那狗皇帝，也好天下太平！

&rdo;刘季急止，低声道：&ldo;弟切莫轻浮，若有人举报，罪及三族也。

&rdo;樊哙道：&ldo;我惧何人！

&rdo;众人皆大笑，当日尽欢而散。

次日，刘季告别众人，带领数名随从，押着囚犯，抖擞精神，取路往咸阳而行。

走了一日，天色已暮，投宿客栈，再清点犯人时，却少了十几人。

刘季寻人问之，原来这伙囚犯闻得是往骊山修筑皇陵，无人不怕。

一路上偷偷商议道：&ldo;筑皇陵乃是一桩苦差，做牛做马还罢，被杀了可就回不来了。

不如趁行路之机逃之，九死尚有一生。

&rdo;各人怀着小心，路上一有机会便要走几个。

一天下来，就走了十几人。

刘季自是无奈，只有令随从加紧看管，切不能让余下之人再走了。

不料移日早起，又逃了数人。

刘季一面上心防着，一面加紧赶路，只望早日至咸阳，好交了此差。

然而众囚见同伴有人走了，皆无心再行，一路上行一程走数人，如指缝流沙一般。

刘季虽与随从尽力弹压，却无法禁止，方到丰邑西泽中亭，众囚已走了一大半。

刘季好生烦恼，自知秦法酷重，难逃罪责，乃令止步于亭中，令囚犯先歇息，自取酒闷饮，寻思计较。

饮至红日西下，玉兔东升，已是酩酊大醉。

遂唤众囚犯道：&ldo;汝等西至骊山，必充苦力。

秦刑苛酷，终是难免一死。

吾今走了半百犯人，已是难避死罪。

今索性也将汝等也放了，且自寻生路去罢。

&rdo;乃令随从为众囚释缚。

众囚拜谢，散去大半。

刘季又谓手下道：&ldo;我纵容犯人逃匿，死罪也。

汝等且回县缴令，尽将罪责推到吾身，多半可全性命。

&rdo;手下皆辞去。

刘季依旧坐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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